钱骏平:欲望是一种天赋 | BCAF新声
新声 NEW VOICE
支持青年人才,为新的梦想共声
由40位伯乐举荐十大创意领域的40位潜力新锐。
由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财新视听、财新创意联合发起的《新声——中国当代艺术家推新计划》第三季,旨在支持青年人才,为新的梦想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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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创作者将获得BCAF及财新传媒各渠道、全网传播的推广合作,也将优先获得国际交流、创作资助、艺术驻留的机会。
第三季10位新锐的深度访谈文章、人物纪录短片自2024年3月22日起,在每周五14:00持续发布。
新声 NEW VOICE第三季第八期 |
钱骏平(指挥家)
新声伯乐
黄若
作曲家、指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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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乐推荐语:
钱骏平是乐坛令人瞩目的90后国际指挥新星。作为一名中国的青年指挥家,他的音乐感悟力、舞台感染力、团队沟通力极强。他在国际舞台上频受认可,已收获多个指挥大奖。在指挥专业的基础上,他也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作出努力,2024年他第三次受邀设计并指挥明尼苏达乐团的农历新年音乐会,将亚洲各国与新年有关的音乐带给美国观众。今年他也继续发力,首次执棒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上海交响乐团。期待他未来更多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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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声 NEW VOICE第三季第八期 | 钱骏平
钱骏平5岁开始学小提琴,因为错过考学年龄,加上小提琴竞争激烈,他不得不改练中提琴。中提琴的独奏曲目较少,无法满足钱骏平对音乐的欲望。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读到初三,学生可以进交响乐团,进了乐团的钱骏平发现,一切别的声音都比不上交响乐,“在乐团的这样的一个音响里面,我能够得到最大的爽。”
“我一直觉得,欲望也是一种天赋,你不一定知道是哪里来的欲望,当你有欲望想去做的时候,你会有无限的动力。”钱骏平对于演奏中提琴的欲望不大,但中提琴成为了他考学的道路与职业的起点。凭借出色的演奏,他顺利考上了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的中提琴专业。虽然他想读的是指挥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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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骏平就读于柯蒂斯时期的艺术照
小时候他看电视里199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洛林·马泽尔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指挥到中途,马泽尔开始拉起了他的小提琴。指挥《雷电波尔卡》时,马泽尔又敲起身旁的鼓和钹,同后排的打击乐手互动,他敲得太用力,鼓都敲穿了。庄重的古典音乐会中突然冒出来的幽默感令钱骏平着迷,他看着视频学会了模仿马泽尔从头到尾指挥全场音乐会。指挥,是钱骏平内心最强烈的欲望。而从儿时的启蒙到如今正式的指挥生涯,他兜兜转转走了十多年。
考入柯蒂斯之后,钱骏平遇到了指挥教育泰斗奥托·瓦纳·穆勒,受到大师赏识,并在穆勒从音乐学院退休后成为他的关门弟子。穆勒教会了他所有关于指挥的常识——总谱阅读、指挥法、对位法等等。穆勒并不强调技术本身,他对钱骏平影响最深的是作为指挥的态度,穆勒曾说:“一个指挥如果没准备好总谱就上指挥台排练了,那个指挥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这句话深深印在钱骏平的脑海里,每次排练前,钱骏平都会将总谱吃透,生怕疏漏。作为指挥,最重要的是对音乐的领悟力、与人的交流和表达能力。“哪怕是通过一个眼神,乐团的人也会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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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钱骏平与导师穆勒的合影
为了追逐指挥梦,从柯蒂斯毕业后,钱骏平考上了辛辛那提音乐学院的指挥系。在那里,他觉得找不到柯蒂斯那样的专业氛围,感到崩溃。他看到瑞典广播交响乐团正在招中提琴手,又一次,凭借着中提琴,钱骏平开启了他在欧洲的职业生涯。
当时瑞典广播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是英国指挥家丹尼尔·哈丁。排练闲暇时间,他常找哈丁聊天,讨教指挥的经验。哈丁那时40岁不到,但是团里的乐手都已工作三、四十年。钱骏平问哈丁作为年轻指挥,如何能让乐团听他的。哈丁的观点是年纪不代表什么,能站在指挥台上即代表你的能力。而且作为指挥,要不断去挑战自我尝试难的曲目,去克服下一个困难。哈丁对音乐纯粹的追求更加激发起钱骏平对指挥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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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骏平与哈丁在巡演中
而瑞典广播的乐手们在他看来过于“躺平”了。同声部的女乐手们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早下班接孩子 ”,两位年长于他的男乐手一个爱美食、一个爱健身。而他这个外国年轻人,每天带本总谱上班,一心埋在音乐里,干了两个月就考上了声部首席,好像还想当指挥,在他们眼里是不能理解的。在干了大约一年半之后,钱骏平辞去了乐团的工作,专注攻读指挥。
对于自己每一段人生经历的选择,钱骏平说道: “我比较在乎我选择的事和人,而不是别人选择我。如果刚好双向都选择在一起,很完美。但是我不会选择简单的方法,被动选择,我不是这样的人。”
2015年,钱骏平考入柏林的汉斯·艾斯勒音乐学院,学习指挥。2017年,他夺得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国际指挥大赛冠军。2018年至2020年,他在苏格兰皇家国立交响乐团担任助理指挥。 现在,钱骏平每年与世界各地不同的乐团合作。在接受我采访的前一天,钱骏平首次与中国交响乐团合作,演出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和《f小调第四交响曲》。 柴科夫斯基的《第四交响曲》是钱骏平从小听到大的曲目。在创作期间,作曲家经历了人生的困顿和俄国战争带来的动荡,他内心的挣扎、与宿命的抗争都谱写在了旋律中,而最后他找到的方案是到人群中去,寻找个人解脱。这种内心的纠结也曾长期伴随着钱骏平,古典音乐是一直伴随他的良药,他也希望通过他的演绎,让听者在现场感受到音乐带来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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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骏平与中国交响乐团合作的演出中
快问快答
Q: 你觉得当下最亟需改变的人类社会现状是什么?
A: 我觉得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自私,世界在往反全球化的方向走,我觉得不好。
Q: 你从事的职业能够有助改变这个现状吗?
A: 因为音乐不需要语言的解释,我觉得多少能够联结全人类。
Q: 你最想改变的个人现状是什么?
A: 有时候无法控制和安排自己的工作节奏。
Q: 你的童年震撼是什么?
A: 第一次在上海大剧院听杨鸿年先生指挥的合唱音乐会。
Q: 如果不做音乐,你会做什么?
A: 篮球评论员或者新闻调查记者。
Q: 推荐3张你最喜爱的古典唱片?
A: 帕尔曼和阿格里奇的《弗朗克小提琴奏鸣曲》、西蒙·拉特与柏林爱乐的马勒《第九交响曲》、卡洛斯·克莱伯于阿姆斯特丹录制的贝多芬《第七交响曲》。
Q: 临上场演出前,一般会有什么准备工作?
A: 睡觉,睡到尽量离上场时间近,足够有时间让我弄头发。
Q: 去年最高兴的事?
A: 体重减了20斤。
Q: 作为一名艺术家, 你最看重的三个品质是什么?
A: 真、善、美。
Q: 对你职业生涯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A: 我在柯蒂斯音乐学院读书时认识的老师奥托·瓦纳·穆勒。
Q: 最喜爱的已过世和在世的指挥家分别是谁?
A: 在世的是丹尼尔·巴伦博伊姆,过世的是卡洛斯·克莱伯。
Q: 你目前最想指挥但还未指挥过的曲目是?
A: 瓦格纳的歌剧。
#01
他的眼神
B:刚开始指挥的时候,都会有参照学习的对象,你的是谁?
钱:我最早应该是卡洛斯·克莱伯,高中指挥的时候就在模仿他,当时能模仿得挺像,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在柯蒂斯读书的时候,我经常去看费城乐团的演出,我会学习首席指挥夏尔·迪图瓦的动作。但是,指挥系的老师们好像不太喜欢他的那套动作。没有人会学迪图瓦,在业内来说迪图瓦的动作就是属于有点“难看”,他自己都说:“我不要看自己指挥”。
B:指挥艺术从诞生到现在,有过什么样的发展和演变吗?
钱:最早没有指挥家这个职业,是作曲家自己来指挥。但当贝多芬、门德尔松、舒曼、勃拉姆斯、柴科夫斯基这些作曲家去世后,人们还在演他们的作品,这时候就出来了一些能懂能读总谱的,或者有能力指挥的人,指挥家就逐渐变成一个职业了。虽然作曲家懂音乐,但并不代表着他们能够指挥。例如柴科夫斯基,他敏感又脆弱,他这样的人可能不那么适合指挥。
B:指挥的手势有一定的规律吗?怎么判定一个人的指挥技术?
钱:指挥有一套最基础的动作,例如第一拍正拍是往下打,三拍是一个三角等等。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但其他都是个人风格。杨鸿年先生曾经说:“心到手到。”当你熟悉这些技术动作后,你需要探究内心的感受。
指挥得好不好,还是在于乐团能不能读到指挥想传递的细节。有很多不可言说的东西。一个最好的指挥,他只要站在那你(琴)就会拉了,你看一看他,就知道音乐是个什么感觉,这就很神奇。我以前跟过一个俄罗斯老指挥,最近刚去世的特米尔卡诺夫,老先生英文也不太好,演《天鹅湖》,他那种眼神我记得特别清楚,就看着你,也没什么语言,真的全团都会意,味道都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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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钱骏平在青岛李德伦指挥比赛中
B:你和两位指挥大家都有很深的接触,奥托·瓦纳·穆勒和 丹尼尔·哈丁,你是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遇见他们,他们分别给你什么样的影响?
钱:穆勒教授了我关于音乐的所有常识和规律,他会教我们怎么听乐团里各个声部在曲目中的位置。当我拿到音乐总谱后,我能立刻了解到哪个声部、段落重要或次要。穆勒教我一套逻辑方式思考怎么运转这个曲目,授之以渔。他完全不讲指挥的技术,他不跟我们说应该怎么做,而只告诉我们不能怎么做。
读谱很关键,在没有乐团的情况下,我得先把总谱的概念全部放到脑子里,自己分析和记,再上指挥台排练。在站上指挥台前,我需要将谱子消化透了。
他的音乐价值观对我影响很深。我总觉得我的总谱学得不够好,永远达不到最完美的标准。我会一直很自责,有时候还会失眠,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哈丁是极度有天赋的指挥家,他还去学飞行员,就是智力过剩。说到艺术家的“真善美”的品质,哈丁非常真,他平常穿得很随意,但是他审美极好。我觉得审美是一种天赋。在哈丁的音乐里,张力和美并存,其中又有很高雅的表达。这些细微的表达不是排练排出来的,而是乐团会自动跟随他本身的气质来演奏。我觉得这是音乐家最高的境界,这是天赋,不是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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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骏平与小提琴家宁峰和伦敦爱乐乐团合作演出
B:你经常和不同的乐团进行合作,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与不同的乐队磨合、合作?
钱:我现在的身份是客席指挥,没有受雇于任何乐团,一般都是接合作邀请。有自己乐团的好处是我能够更了解乐团每个人的性格、强项弱项,产生更多的默契,可以在磨合中将他们的演绎调整成我想要的音乐。
现在我每到一个新的乐团也有新鲜感。这次和中国交响乐团的合作,只有3天的排练时间。在一开始,我就会告诉他们我的标准、我想达到的效果,我也在这几天摸清楚乐团的能力。希望在正式演出的时候,大家有很正向的凝聚力,一起达到想要的目标。我排练的时候并不会很高压,而是希望能够在演出的时候激发大家,让乐团有欲望想要做到更好。
B:怎么激发?
钱:我觉得有两种指挥家,一种是“我是这个音乐的首创者,我代表这段音乐”,有很多指挥家是不太解释自己想表达的音乐内容。另一种则是作曲家的“代言者”,我可能更偏向于后者。我会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根据在哪里。我觉得这和我接触到的老师有一定的关系。和穆勒聊音乐,你会感觉他似乎真的认识这些作曲家本人。勃拉姆斯写的每个音,穆勒都有根据去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写。一个好指挥,有一个能力就是在他指挥的那段时间,乐团会觉得他的处理就是唯一“正确”的处理。
#02
古典音乐可以将世界拉平
B:指挥是一种二次创作,特别是很多年代久远的经典作品,你作为一个当代人怎么去融入自己的理解?
钱:音乐作品被创作出来后,它带有作曲家的基因,但是自此它和作曲家的关系就不大了。当我们去理解和再创造的时候,在考虑作曲家创作背景的同时,只要客观、正确地提取作品中本身的规律就好。就像导演拿到想拍的剧本,剧本里充满张力、特殊的戏剧点也都是按照导演的想法,变成感染人的影像作品。
B:2024年,你第三次受邀策划并指挥明尼苏达乐团的农历新年音乐会,一般新春音乐会的曲目比较固定,但是这次你加入了很多别的亚洲国家的音乐。在海外主流指挥家缺少东方面孔,你是否会想去改变这种格局?
钱:作为一个亚裔指挥,我希望能被看到或者被重视,有稳定的职业生涯。但事实上,我觉得亚洲人在欧美的古典音乐领域内还是被低估的,欧美人潜意识里还是有根深蒂固的殖民意识,尤其因为古典音乐来自于欧洲。我认为古典音乐想要生存繁衍下去,就必须摈弃掉欧洲中心主义。古典音乐只是一种形式和工具,我们需要将世界拉平,这样古典音乐才能继续保持其活力。我想让西方的乐团和观众尽量多了解亚洲文化,不希望他们对东方的理解停留在唐人街、中餐馆,或者舞龙舞狮。
近百年来,亚洲国家之间是非常不团结的,即使我们拥有很多共通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我很希望通过音乐能够联结亚洲的民族和文化,这次新春音乐会有中国、越南、韩国等一些过春节的国家和地区的曲目。我希望能够跨越地域联结亚洲的文化。
1999年的时候,丹尼尔·巴伦博伊姆和爱德华·萨义德(美籍巴勒斯坦文学家)成立了西东合集管弦乐团,由以色列人、巴勒斯坦人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的人共同组成。他的理念是,要演奏好交响音乐,乐手们必须聆听彼此,所以也必须放下各自的种族与信仰的执念,学会如何与对方共存。这个乐团办了很多年,质量很高——商业价值也非常的客观。可惜的是,这个项目在如今的中东政局下,也显得很徒劳,很难改变如今残酷的现实情况。可是,我依然认为,作为艺术家,我们不应该停止我们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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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钱骏平指挥明尼苏达农历新年音乐会
B:你的指挥足迹跨越美洲、欧洲、亚洲,这三个地方乐团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钱:经济不够发达的地方,南美、东欧一般会选择最保守的曲目,例如大家熟悉的贝多芬、莫扎特、柴可夫斯基、勃拉姆斯。经济发达的地方也看情况,例如英国是需要讨好市场的,保证票房的话就需要演保守曲目。欧洲大陆的乐团都是政府支持,不太需要讨好市场,就可以演更有挑战性的曲目。
B:什么曲目是有挑战性的?
钱:当代作品,或者是“不太好听”的作品。举个夸张但是真实的例子,比如巴托克这种,我在苏格兰的时候,他们就跟我说,我们这不能演巴托克,因为巴托克不卖票。
B:所以挑战性是对市场而言而不是对乐团或指挥而言。
钱:技术上来说,现在的乐团,我没觉得有什么是所谓难到做不到的。比起拉琴来说,指挥的难度不在于肌肉和手指,而在于清晰的头脑以及用肢体传递和渲染音乐的能力。 其实也有一些是我喜欢但是做不到的曲目和作曲家,比方说我很喜欢约翰·施特劳斯,但就觉得我没有那么擅长指挥轻巧的圆舞曲。
#03
缩水时刻
B:你说你不怎么听流行音乐,你觉得古典乐能给当代人怎样的启发?
钱:音乐的可贵之处是现场经验,这是独特的存在,人在现场的环境里就能获得独特的体验感。古典音乐现场有一种天然的仪式感,古典音乐没有语言,你坐在那里听一两个小时,你获得的任何体验和感受都是对的。
B:你印象深刻的音乐现场有哪些?
钱:2014年,我在柏林爱乐听西蒙·拉特尔指挥的马勒《第二交响曲》,在曲子到达最高潮的时候,我泪流满面,哭了半小时。还有一次在阿姆斯特丹听丹尼尔·加蒂指挥的布鲁克纳《第九交响曲》,我似乎经历了某种宗教仪式,甚至是在一个半小时内体会了一遍人生几十年的过程,这段经历会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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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疫情之后,钱骏平第一次回到苏格兰指挥
B:你对古典音乐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样的想象?
钱:我觉得这个行业的从业人数会缩水。缩到一定程度就不会缩了,因为大家还是需要古典音乐。我认为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有太多人还在从事古典音乐,未来也许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最好的人会留下。
欧美近些年来古典音乐的演出市场已经在缩水了。比方说美国,古典音乐原来具备很明确的社会和阶级属性,现在由于代际更迭,越来越多的“老钱”都不在了,话语权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平等,这些“新钱”如果不爱听古典音乐,那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不对?所以古典音乐本来的社会属性在美国会越来越消减。怎么办?我不知道。在欧洲来说,古典音乐是他们的文化,贝多芬是德国的,这就像我们说起我们古代文化一样,所以我觉得在德国这件事是最乐观的。还有意大利,歌剧是他们的。
B:你对年轻音乐家或想成为指挥家的人有什么建议?
钱:没有什么建议。想办法做就好,每个人的起点和路径都不一样。但是你如果真想做的话,是拦不住的。
*以上图片皆由钱骏平提供
采写/邵一雪
编辑/舒适波工作室
采写/邵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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