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ert X双年展重回科切拉谷，今年11位艺术家在沙漠探讨缺水问题
▲ Desert X 2023 展出作品之一，杰拉尔德·克拉克(Gerald Clarke)的《沉浸(Immersion)》，图片来源：Desert X3 月 4 日，从诞生以来就热度颇高的艺术双年展 Desert X 拉开帷幕，阔别两年，Desert X 回归著名的科切拉谷(Coachella Valley)。从气候变化、沙漠环境到部落文化、移民问题、未来构想等，Desert X 虽地处沙漠，却以全球视角审视世界的不断变化，艺术家们以沙漠为布景，用最有在地性的创作手法呈现最全球化的思考，这样的对比总能为 Desert X 带来最有吸引力的视觉效果。今年是第四届 Desert X 双年展，11 位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家在科切拉谷重点探讨已危在旦夕的环境问题。
#01
“沙漠景观是由水的记忆形成的”
▲ Desert X 2023 海报，图片来源：Desert X
▲《寻找天空（同时保持平衡）(Searching for the Sky (While Maintaining Equilibrium))》，马里奥·加西亚·托雷斯(Mario García Torres)，图片来源：Desert X
Desert X 2023 于 3 月 4 日开幕，展览将持续到 5 月 7 日结束，其创始人兼总裁苏珊·戴维斯(Susan Davis)说：“到 2023 年，参观者将看到身临其境的作品，这些作品回应气候变化的全球影响、经济挑战以及我们正在面临的深刻社会变革”。这一届 Desert X 探讨社会和环境主题，重点关注气候危机、全球化以及随之而来的政治和经济移民对世界的影响。
▲《在印第安人的土地上爱上帝是母亲的职责(Amar A Dios En Tierra De Indios, Es Oficio Maternal)》，帕洛玛·孔特雷拉斯·洛马斯(Paloma Contreras Lomas)，图片来源：Desert XDesert X 一直以来坚持着在广阔沙漠中只放置十来位艺术家作品的独特模式，这一届邀请了来自欧洲、北美和南亚的 11 位艺术家。在艺术总监内维尔·韦克菲尔德(Neville Wakefield)和联合策展人戴安娜·坎贝尔(Diana Campbell)的组织策划下，呈现了包括雕塑、绘画、写作、建筑、设计、电影、音乐、表演和舞蹈、教育和环保活动在内的多种类型的作品。
▲《Namak Nazar》，低氧/欲望(Hylozoic/Desires)，图片来源：Desert X戴安娜·坎贝尔表示：“Desert X 2023 可以被视作一系列艺术干预的集合，让我们看到能量如何转移，远远超过我们在自己的地方所看到的。从沙漠到洪泛区，寻找、建造和开发工具与策略来保护我们的精神和身体免受外部世界的严酷影响，这对生存至关重要。在一个全球危机的时代，许多艺术家创造了自由和可能性的空间，提出了新的方法来建立接受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治疗文化，为基于正义的欢乐和希望开辟了机会。沉浸在这个地方的故事中也唤醒我们对神话的意识，无论是宗教文本还是跨越众多信仰体系的口口相传，我们都可以创造出躲避洪水灾害的空间，也可以置身于干旱的荒野，测试出身体和精神的生存极限。”
▲《液体，一处(Liquid A Place)》，托克瓦斯·戴森(Torkwase Dyson)，图片来源：Desert X跨媒体艺术家托克瓦斯·戴森(Torkwase Dyson)在这届 Desert X 呈现了她正在进行的系列作品的一部分，巨大的深色雕塑赋予了一种诗意的冥想，带领着观众将身体中水的记忆与沙漠中水的记忆联系起来。人类身体 60%都是水，地球 70%被水覆盖，水在我们的身体和地球上循环。
▲《先驱(Pioneer)》，莎芭拉拉·塞尔弗(Tschabalala Self)，图片来源：Desert X
莎芭拉拉·塞尔弗(Tschabalala Self)是一位出生于纽约哈林区的 90 后艺术家，她的作品往往关注黑人女性身体在当代文化中的肖像意义。莎芭拉拉·塞尔弗在科切拉谷打造了一座纪念碑，旨在向当代美国的集体先驱致敬。这座“先驱”同样代表了失落、被驱逐和被遗忘的原住民、本土和非洲妇女，她们的身体和劳动让美国得以扩张和发展，同时也是后代坚韧不拔的灯塔。莎芭拉拉·塞尔弗提醒人们，“即使在沙漠中，我们也是从水中诞生的”，通过安置于沙漠的棕榈绿洲的《先驱(Pioneer)》，她提出一个问题：雨只下在湿地上吗？
▲《沉浸(Immersion)》，杰拉尔德·克拉克(Gerald Clarke)，图片来源：Desert X杰拉尔德·克拉克(Gerald Clarke)既是艺术家也是教育家和部落首领，他从自己部落的文化遗产中汲取灵感，在沙漠中创作了一个巨大的棋盘雕塑，让观众沉浸在美洲原住民的自然和文化历史中。这个迷宫般的结构会引导参观者以特定方式根据提示进行走动，鼓励大家通过新的方式观看和理解沙漠景观。
▲《第 1225 号链环(No. 1225 Chainlink)》，拉娜·贝格姆(Rana Begum)，图片来源：Desert X
铁丝网在科切拉谷非常常见，几乎无处不在，这种物品既有保护作用也带有暴力联想。拉娜·贝格姆(Rana Begum)通过色彩和形状的处理将铁丝网赋予浪漫色彩，随着光线变化和参观者的流动，作品处在不断变化中，意在说明“从外面的世界到我们内心的情感，都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中”。
▲《最小的海却有最大的心(The Smallest Sea With the Largest Heart)》，劳伦·邦(Lauren Bon)，图片来源：Desert X劳伦·邦(Lauren Bon)是一位关注环保实践的艺术家，在这件诗意的作品里，她将铁网制作的蓝鲸心脏沉浸在装满索尔顿湖(Salton Sea)湖水的泳池中，不仅提醒我们艺术家的创作必须与社会的毁灭性保持一致，还提醒我们自己与水的联系，沙漠曾经是一片海洋。
▲《小房子(Khudi Bari)》，玛丽娜·塔巴苏姆(Marina Tabassum)，图片来源：Desert X
玛丽娜·塔巴苏姆(Marina Tabassum)是一位孟加拉国建筑师，她广泛研究孟加拉国气候变化的影响。“Khudi Bari”在孟加拉语里是“小房子”的意思，这是一种容易组装和拆卸、廉价、耐用的可移动式模块化房屋建筑。每当孟加拉三角洲爆发山洪后，这些房屋能很快帮助人们生存避难。Desert X 还委托玛丽娜·塔巴苏姆拍摄了一部关于该项目的影片，讨论气候干旱与湿润地区的文化，以及让人们能在世界最极端气候条件下生存生活的设计。
▲《沉睡的身影(Sleeping Figure)》，马特·约翰逊(Matt Johnson)，图片来源：Desert X
▲《日常(Originals)》，泰尔·尼科尔斯(Tyre Nichols)，图片来源：Desert X
▲《幻想(Chimera)》，赫克托·萨莫拉(Héctor Zamora)，图片来源：Desert X
面对采访，戴安娜·坎贝尔说：“沙漠中充满了神话，这些神话赋予人们坚强的意志，让他们能够在一些人们认为不可能的条件下生存下来，而这种坚韧通过故事讲述的结合，促成了‘沙漠’在世界各地许多文化中的重要作用”，但她认为这届 Desert X 最大的挑战是“不要将这种‘坚韧’过度浪漫化，而是与艺术、艺术家和讲故事的人合作，解决今天生活在科切拉谷的人类和非人类面临的现实问题(而不仅仅是故事)”。
#02
Desert X，一个非批判性的平台
▲《我称之为(One I Call)》，谢林·吉尔吉斯(Sherin Guirguis)，图片来源：Desert X
▲《我是(I am)》，塔瓦雷斯·斯特罗恩(Tavares Strachan)，图片来源：Desert X
第一届 Desert X 艺术双年展诞生于 2017 年，由非营利组织 Desert Biennial 创办，苏珊·戴维斯说：“自成立以来，Desert X 提供了一个非批判性的平台，艺术家和观众在这里进行跨文化对话，并对我们的世界产生新的理解。他们受到沙漠及其美丽、严酷和不断变化的环境的挑战。”
从双年展创建之初，组织者就呼吁所有参观者在寻找各种艺术装置时要勇敢，发挥冒险精神，敞开心扉，不仅关注艺术装置的外观造型，更要关注艺术家们借装置所讲述的情感、历史或社会故事。
2017 年，从白水保护区(Whitewater Preserve)到科切拉山谷，从气候变化到星空，从部落文化和移民到旅游、游戏和高尔夫，16 位艺术家的作品让第一届 Desert X 展开画卷，他们的项目放大并阐述了全球和当地的问题。
▲《海市蜃楼(Mirage)》，道格·阿提肯(Doug Aitken)，图片来源：Desert X
道格·阿提肯(Doug Aitken)的这座镜屋无疑是第一届 Desert X 最吸睛的装置，这座牧场风格的建筑外表完全被镜面覆盖，吸收和反射着周围的沙漠景观，建筑物本身仿佛在视觉上消失于此，所投射的景观则处在不断变化的相遇中，艺术家用这种方式反映了投射到美国西部的梦想和抱负。Desert X 非常强调艺术装置与沙漠景观的相互作用，道格·阿提肯的镜屋十分契合主题。
▲《可见距离/第二视线(Visible Distance / Second Sight)》，珍妮弗·博兰德(Jennifer Bolande)，图片来源：Desert X
珍妮弗·博兰德(Jennifer Bolande)在沿着吉恩·奥特里小道(Gene Autry Trail)的一些特定地点设置了一系列广告牌，当人们驾车行驶到某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时，广告牌上的山脉将和不远处真实的山脉连成一体，艺术家通过这种方式强调景观本身。
▲《西部旗帜(Western Flag)》，约翰·杰拉德(John Gerrard)，图片来源：Desert X
2019 年，18 位艺术家的作品再次横跨科切拉山谷，对于气候与战乱的讨论更加直接。艺术家约翰·杰拉德(John Gerrard)重现了一段往事，旗杆上飘动着旗帜形状的黑烟，它伫立在美国第一次发现石油的小镇上。艺术家用动画模拟了与当地时间变化完全一致的四季景象，荒芜的土地因人们过度开采的凄凉景象轮换播出，约翰·杰拉德认为这是人们高举的自我毁灭的旗帜。
▲《爱人的彩虹(Lover’s Rainbow)》，皮娅·卡米尔(Pia Camil)，图片来源：Desert X
墨西哥艺术家皮娅·卡米尔(Pia Camil)在位于美墨边境的两个地点——科切拉谷内的兰乔米拉奇(Rancho Mirage)地区和墨西哥巴哈(Baja)都安装了这件作品，彩绘的钢筋组成一道彩虹，在沙漠里更加醒目。艺术家希望这组彩虹能促使人们从两个角度看待当前的移民政策，“毕竟，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寻找彩虹应该突出它的象征力量，重新建立希望、爱和包容”。
▲《幽灵(SPECTER)》，斯特林·鲁比(Sterling Ruby)，图片来源：Desert X
斯特林·鲁比(Sterling Ruby)的《幽灵(SPECTER)》是一块荧光橙色的立方体巨石，它突兀地出现在荒漠中，就像用 PS 软件合成的拼贴画一样，这个“幽灵”般的物体打破了科切拉谷的常规，这件作品也成为当年最瞩目的艺术装置之一。
▲《旅客(The Passenger)》，爱德华多·萨拉维亚(Eduardo Sarabia)，图片来源：Desert X
▲《许愿池(The Wishing Well)》，塞尔吉·阿图克维·克罗蒂(Serge Attukwei Clottey)，图片来源：Desert X
▲《永不忘记(Never Forget)》，尼古拉斯·加兰宁(Nicholas Galanin)，图片来源：Desert X
到第三届 Desert X，已是 2021 年，人类进入疫情时代，这一届双年展以全球流行疾病和种族、政治抗议为讨论背景。作为当时少有的坚持举办的室外艺术展览，Desert X 2021 给观众带来喘息的机会，也借此展望未来。
#03
出走科切拉谷的沙漠艺术节
▲《NAJMA(她在透明的空间里放置了 1000 个太阳)(NAJMA (She Placed One Thousand Suns Over the Transparent Overlays of Space))》，丽塔·阿尔伯克基(Lita Albuquerque)，图片来源：Desert X
在 2020 年和 2022 年，Desert X 还走出科切拉谷，来到沙特阿拉伯的古老绿洲——阿卢拉(AlUla)沙漠举办海外特展。2020 正是疫情第一年，Desert X 恰逢时宜地满足了人们在旷野中艺术散心的期望。
▲《简明的段落(A Concise Passage)》，拉希德·阿尔沙伊(Rashed AlShashai)，图片来源：Desert X
这座沙漠过去是商队漫长旅途的避难地之一，拉希德·阿尔沙伊(Rashed AlShashai)用托盘在这里造了一座金字塔，以强调这里作为古老文明的摇篮的重要性。
▲《未来即是现在(The Future is Now)》，吉塞拉·科隆(Gisela Colon)，图片来源：Desert X
吉塞拉·科隆(Gisela Colon)则在沙漠中竖起一座充满未来主义的子弹型雕塑，对人类时间和地质时间进行了微妙的比较。
▲《黑暗的太阳，明亮的波浪(Dark Suns, Bright Waves)》，克劳蒂亚·孔德(Claudia Comte)，图片来源：Desert X
▲《休止角(Angle of Repose)》，吉姆·德尼万(Jim Denevan)，图片来源：Desert X
▲《希望的地理(geography of hope)》，阿卜杜拉·奥斯曼(Abdullah AlOthman)，图片来源：Desert X
去年，Desert X 再次来到阿卢拉沙漠，15 位艺术家在沙漠中探索了海市蜃楼和绿洲的概念。
尽管 Desert X 的历史很短，但这个艺术双年展的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它雄心勃勃地用艺术放大沙漠之美，也毫无畏惧地批判着人类社会的现实问题。
资料来源：
1.Desert X 2023
https://desertx.org/dx/dx-23
2.《Meet the Desert X 2023 Co-curator Diana Campbell.》
https://desertx.org/about/team-board/diana-campbell/interview-diana-campbell
3.《Desert X 2023 Artists Announced》
https://desertx.org/learn/news/desert-x-2023-artists-announced
